小索的紐約日誌

從女孩走了的那天起﹐C就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。

其實也沒什麼不同。一樣的黑咖啡﹐jazz﹐村上﹐電腦嗡嗡的運作聲﹐和滿室揮不去的煙味。

偶爾週末的時候她會一個人騎著機車去旅行﹐就這樣莫名的消失幾天。回來的時候﹐原本已經琳琅滿目的牆上就會再多幾個戰利品﹐環繞著整個藍色油漆的小套房內﹐像水晶凝成的淚。

C的正職是廣告企劃﹐或者該說﹐過去的正職。成為soho族也算有段時間了﹐她並不愛特別去提起過去的往事....特別是受到身為名人老闆性騷擾的那一段。現在一個人工作﹐也好﹐她本就是不適合團體行動的人。辦公室裡中央空調的冷氣﹐整齊的像小學般的辦公桌﹐似乎永遠也開不完的會和說不完的八卦﹐就跟公車沉悶的時刻表一般的令她窒息。

於是就遷出去﹐自己成立了一個小小的工作室﹐靠著接以前幾個老顧客的case﹐偶爾在報紙上投些不入流的稿﹐日子也還算過得去。除了每個月固定的房租﹐她並沒有什麼太大的開銷﹐反正她是很能適應環境的人﹐過一天也就算一天。

這樣的生活雖然忙碌﹐對她而言﹐卻相當愜意。按照心情來排定行程﹐她原本平淡的人生忽然增添了許多顏色。有時候心血來潮﹐她會在清晨的薄霧裡散步到附近的公園依著日出寫詩﹐或是在淡金的暮色裡一個人在碼頭作畫。

人生可以有很多種﹐她選擇按著自己的想法來過。

不可諱言﹐女孩的死﹐的確給C帶來了某種程度的改變。在思考死亡的同時﹐她開始想到“生”﹐這對她而言是前所未有的突破。

不錯﹐現實是痛苦而無奈的﹐但既然要死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﹐為什麼不試著堅強的活下去﹖

*寫於2002年2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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